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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浮战役:埋葬“天下第一旅”

来源:2021-09-24

1946年9月22日至24日在山西临汾、浮山地区进行的临浮战役,是解放战争战略防御阶段陈赓率领晋冀鲁豫第4纵队和太岳解放区地方部队进行的一次歼灭战,消灭了国民党军自诩“天下第一旅”的整编第1师第1旅,被誉为与中原部队胜利突围、苏中七战七捷等齐名的光辉胜利。

南北对攻,气势汹汹。1946年8月中旬,当陈赓率部正在进行同蒲战役时,国民党军第一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决定增调其整编第30师和整编第1师第1旅共4个旅到山西南部的临汾、翼城地区,会同该地原有国民党军组织新的攻势,意图与位于平遥、介休地区的阎锡山军南北对进,打通同蒲铁路并消灭我第4纵队。

当时,我军陈赓所部共有18个团的兵力,其中主力3个旅共9个团,与敌相比处于劣势。对此,毛泽东和中央军委非常关注,多次给予电报指示。8月19日,毛泽东电示4纵司令员陈赓等,要其以1个旅的兵力迟滞胡军北进,争取时间,占领霍县和灵石地区,创造战场,待胡军再向北进时,各个歼灭之。由于阎军刚刚遭受过陈赓沉重打击不久,不敢放胆南下,仅只走了几十里就不再前进,陈赓等人根据战场形势发展,于9月3日电告军委,决心以地方部队牵制阎军,集中主力打击积极北进的胡宗南军。翌日毛泽东回电同意陈赓的部署,并指出应“迅速将主力移至机动位置,隐蔽集结,准备作战,以歼灭顽军一个旅为目标”。同时,毛泽东还另电指示晋绥军区等部配合陈赓作战。根据军委指示及当面敌情,我太岳部队判断敌将会沿着临汾至浮山、翼城至浮山公路会攻浮山县城,其中翼浮公路靠近解放区,而且是山地,进攻之敌必会加倍小心,而临浮公路地势平坦,便于快速前进,敌人可能会麻痹大意,反而容易歼敌。敌第1旅集结于临汾,如我军进攻进占浮山的敌人,它势必前去救援,这就便于我们在临浮公路上包围并歼灭它。

第1旅是国民党军的嫡系王牌部队,整编前番号为第1师,在国民党军泱泱数百个师中排号第一。胡宗南曾担任过这个师的师长,因此倍受重视,不仅全副美械装备,而且指挥官的军衔也比其他同级别的国民党军要高一级,2个团长都是少将衔,而旅长是中将衔,走在路上其他国民党军都要让道,自诩是“天下第一旅”。

围敌一部,诱敌来援。9月22日,沿翼浮公路进攻的胡宗南部2个旅进占浮山。为维护后方交通线,又派第1旅第2团沿着临汾至浮山的公路东进,准备在公路中段驻守,策应前方进攻的2个旅。22日下午,敌第2团东进至临汾与浮山中间的官雀村预定战场,战役打响。陈赓决定以第11旅围攻官雀村的敌第2团,以其余部队分别牵制阻击临汾和浮山两处可能来援的敌军。22日夜,我军开始向官雀村的敌人进攻,逐屋逐院地与敌人争夺,战至23日拂晓,歼敌1个营。

敌第2团接触到我军后,开始还以为只是少数游击队,满不在乎,待受到围攻后见情形不妙,急忙向上级呼救。胡宗南对其嫡系部队被围非常关心,从西安直接打电话询问第2团情况,前线指挥的董钊命令黄正诚赶紧率领第1旅旅部和第1团由西向东援救官雀村,进占浮山的2个旅立即放弃浮山由东向西出援。见此情形,陈赓决定以第13旅在战场东侧布防,阻击敌军从浮山西援的2个旅,以第10旅阻击并相机围歼东援的黄正诚部。23日清晨,黄正诚匆忙向我第10旅进攻,由于我坚决阻击,猛攻一天未能取得进展。至黄昏时,因部队不善夜战,黄正诚命令暂停进攻,准备明晨再做打算。东面的援敌也在我军顽强阻击下寸步难行,只得停止进攻。

此时,战役已经进入关键阶段,敌人3个旅东西对进,誓要解救第2团,而陈赓手中也只有3个旅,用1个旅阻击东面援敌,用2个旅分两头去歼灭第1旅,还要抽出1个团警戒北面的阎锡山部,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兵力了。陈赓决定速战速决,命令第10旅趁夜围歼东援的黄正诚部,第11旅集中力量解决官雀村的残敌。23日17时,我军对官雀村敌人发起总攻,部队在爆破组的连续爆破下,开辟通道突破敌人防守的一个个院落,至24日凌晨,全歼敌第2团,击毙其少将团长王亚武。此时,西边黄正诚的日子也不好过,在我军的猛烈围攻下,来不及构筑工事,部队损失惨重,副旅长兼参谋长戴涛也被俘虏了。开始总攻后,为突破院落,我军将山炮拉到最近距离进行直射,一炮就将院墙轰塌,战士们趁机冲向前去,很快攻克了最后4个院子,企图化装潜逃的中将旅长黄正诚也束手就擒。

“向太岳纵队致敬”。临浮战役打破了胡阎两军南北对进的图谋,全歼第1旅5000人,在国民党军中引起了极大震动。黄正诚被俘后向陈赓请求不要发布新闻,因为胡先生(胡宗南)当过这个师的师长,以免他过于难堪。确实,自己的起家部队迅速被歼,让胡宗南“认为是奇耻大辱”“焦思苦虑,一直力图摆脱困境”。在胡宗南身边工作的中共地下党员熊向晖晚年回忆说:1947年胡宗南进攻延安时,第167旅首先攻占宝塔山,他询问胡宗南是否向蒋介石报捷,胡答曰暂先不报。后来整编第90师也进占了延安,胡仍没有报捷。直到重建后的第1旅进入了延安,胡宗南才亲拟电报向蒋介石报捷,说第1旅率先攻占延安。胡向熊向晖解释说,这是为第1旅恢复“名誉”。

临浮战役对于解放区军民,则极大提振了士气。1946年9月25日,军委向全军发出《关于陈赓纵队作战胜利通报》指出,山西南部战场我军只有3个主力旅和地方部队1个旅,敌军兵力占绝对优势,而我仍能连续地成旅歼敌,证明只要灵活勇敢地指挥,集中优势兵力歼敌一路,就能够打破敌人的进攻,要求全军“以此例教育部队,鼓励士气,坚决歼敌”。26日,延安新华广播电台播发了解放日报《向太岳纵队致敬》的社论,指出“第1师是胡宗南黄埔发家的老本,全副美械装备,抗战八年向来留置西北,舍不得动用。现在一霎眼便烟消云散,这对蒋介石与胡宗南岂非万分痛心之事”。社论道出了临浮战役胜利的三大原因:一是部队与人民的血肉联系;二是指战员沉着坚定,英勇善战;三是陈赓等指挥有方,高度赞扬他“对于粉碎蒋介石进攻,争取国内和平民主,有其不可磨灭的功绩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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